1.
"你今天不同意离婚,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林晚秋刺耳的声音再度传入我的耳中,让我一阵恍惚,看着她,我才发现了我竟然重生到了十年前,妻子跳楼欺骗我离婚的时刻。
林晚秋正站在天台边缘,晨风掀起她新买的香奈儿裙摆。
这个角度我很熟悉,上一世她就是在这里用染着凤仙花汁的指尖捏着诊断书,声泪俱下控诉我让她得了抑郁症。
我看了眼腕表,十点零六分。要不了多久,她的父母也会赶过来。
这是一个豪华的顶层露天餐厅,出电梯门就到,现在这个时候,并没有什么人,但是已经快到了午饭时间
前世这场跳楼谈判持续了近三小时,以至于后来人越聚越多。
直到最后她父母带着急救药赶来,我才在众人指责中签下那份让我家破人亡的离婚协议。
现在看来,她是连时间都选的那么合适。
2.
"你想离婚,我同意。"我将手插进西裤口袋,摸到重生前被拔掉的氧气管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她精心排练的哽咽卡在喉咙里,涂着斩男色唇釉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你...你同意了?你怎么可能会同意?"
"孩子归你,股份按法律分配。"我说得轻描淡写,就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
"不行!"她突然尖叫,镶着碎钻的美甲抠进水泥围栏。
"你肯定在骗我!你就是骗我过去,然后再回去那个冷冰冰的家吗?你不会轻易离婚的,上次还说爱我..."
我望着她锁骨处新添的玫瑰纹身——和前世周慕白颈后的刺青一模一样。七天前的结婚纪念日,她说这是为我纹的。
"季明远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她仿佛是在背诵准备好的台词,声音却越来越虚,"这些年你只知道工作...我每天守着空房子..."
我知道她在拖延时间,她在等,等她的父母和孩子过来,好让他们一起来指责我,让我感到愧疚,好随了他们的愿。
上一世就是如此,岳父岳母在指责我后,又骗我说同意签字离婚只是暂时让她安心,不刺激她,让她能顺利治疗抑郁症, 以后还是会在一起的。
于是,在我满心愧疚的时候,按他们的要求,掉入了妻子精心设计的陷阱,签下离婚协议书。
3.
“真是无聊。”我打断她,“你想离婚,就下来我们好好说。不下来,我就走了。”我已经没有耐心看她演戏了。
我转身走到顶层的电梯间,按下电梯键,金属门映出她错愕的脸。上一世我就是在这里抱住她颤抖的肩膀,哭着说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你不是要跳楼吗?"我走进电梯,在闭合的瞬间指了指地面,"那我先去楼下面等你——"
"等等!"我的离开让她手足无措,“你不怕我真的跳下去吗?”
看我真的进入电梯,一个人的她没有了演戏的舞台,她只得踉跄着冲过来,扑向正在关闭的电梯门,精心卷好的发梢卡在门缝里。
但电梯已经下行,只有她的声音传传了进来,"季明远.你就是一个混蛋..."
红色数字开始跳动,我对着监控摄像头微笑。这次没有痛哭流涕的丈夫,没有闻讯赶来的岳父母,只有三十七楼呼啸的风,卷走了她精心策划的剧本。
4.
城外的家中,我站在阳台,落地窗倒映着快10岁男孩在花园踢足球的身影,球衣背后印着"季子轩",而我知道他的出生证明上本该写着"周子轩"。
前世,这几个人骗我骗得好惨,我现在还记得,在十年后的那一天,消毒水混着百合花香刺痛我的鼻腔时,我正躺在VIP病房看着心率监测仪。
癌细胞啃食着五脏六腑,后来才发现这是周慕白送来的"保健品"持续投喂五年的成果。
病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很轻,我却闻到了林晚秋最爱的苦桃香水。
"老公,给你带了个惊喜。"
她俯身时钻石耳钉划过我枯槁的脸,身后站着西装革履的周慕白——上一世离婚后,按照林晚秋的推荐,我聘请的我的私人理财顾问,也就是她的青梅竹马的奸夫。
剧烈咳嗽震掉了氧气面罩,我这才看清他们无名指上戴着同款婚戒。
更刺眼的是季子轩颈间晃荡的铂金项链,那是我母亲临终前留给孙子的传家宝。
"该叫爸爸了。"周慕白推了把低头玩手机的少年。
二十岁岁的季子轩撇撇嘴,球鞋碾着掉落的药片:
"叫什么爸爸?已经这个时候了,还需要装什么父子情深?这个老东西管我打游戏要管,交女朋友要管,连留学都要逼我去常青藤..."
5
“子轩,我是你爸爸,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有气无力的说道。
“什么你是我爸爸,我爸爸才不是你,我是慕白爸爸的孩子,他才是我真正的爸爸!”
“晚秋,他说的是真的?”
本来我就有怀疑,儿子为什么和我一点都不像,但是为了不刺激妻子的抑郁症,我一直藏在心里。
但现在儿子亲口说出这个消息,还是让我万念俱灰,我多希望只是这只是一个玩笑。
“不错,你精心呵护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是慕白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精心培养十几年的孩子,竟然不是亲生的。这消息的 确认抽走了我最后一丝精神气。
"为什么?我和慕白从小青梅竹马,却被你横刀夺爱,当年要不是因为嫁给你,慕白也不用去海外十年。"
她抚摸儿子染成银灰的头发,“不过,还是感谢你把他和我的孩子抚养长大。”说完,她依偎在了周慕白的怀里。
监测仪发出刺耳警报,周慕白道:“真的要感谢季总把我的孩子培育的这么乖巧懂事,就当你当年横刀夺爱对我的补偿吧。”
“不过,现在你总算要死了,也不枉我们连续五年来给你给你吃的“保健品”,没想到你居然坚持了五年才死,真是奇迹。”说完,他们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我这病,也是他们恶意下毒弄出来的。
季子轩拿过林晚秋手中的保险单砸在我脸上,"不过谢谢你买的三亿意外险,受益人是独生子呢。"
我蠕动嘴唇想呼救,却被季子轩扯掉氧气管。少年人的虎牙在阴影里闪着寒光:"您教过我,做事情要干脆利落,亲爱的爸爸,你就好好上路吧"
---
6.
记忆如摔碎的万花筒重组,我望着茶几上冷掉的普洱茶。
这是重生前最后喝的饮品,此刻褐色液面正倒映着三小时前的天台——林晚秋涂着斩男色口红的唇在发抖。
"你根本不懂抑郁症多痛苦!"她当时攥着伪造的病历本,"每天看着结婚照都想吐..."
前世的我跪在粗粝的水泥地上,任由她将婚戒扔下三十七层高楼。岳母的巴掌就是这时落下来的,老人指着楼下闪烁的警灯哭喊:"非要逼死晚秋才甘心吗?"
那晚我在离婚协议签下名字时,我不知道的是,藏着人群中的周慕白漏出了阴险的笑容。
保险柜突然传来密码错误提示音,把我拉回现实。季子轩抱着Switch站在门口,屏幕里是他玩了多年的《生化危机》。
一直被我删除多次又偷偷下载下来的,不过,现在的我,已经不打算管他了。
"爸爸,我真是你亲生的吗?对我一点都不好,什么都不让我玩。"他歪头的样子和拔氧气管时重叠,"妈妈说我长得像爷爷..."
我按下微型录音笔开关,笑着揉乱他的头发:"以后你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我不干涉你了。下周亲子运动会,记得穿新买的阿玛尼童装。"
“真的?谢谢爸爸。”季子轩高高兴兴拿着Switch去玩游戏了。
而我拿起手机,打了几个电话......
7..
夜幕降临...
"季明远你这个畜生!"
岳父的咆哮震得玄关水晶吊灯都在晃,他抡起青瓷花瓶砸向大理石地面。这是他们去年送我的乔迁礼,前世被我供在书房最显眼的位置。
林晚秋裹着羊绒披肩缩在沙发角落,睫毛膏晕染成恰到好处的泪痕:
"老公,你明明看到诊断书了..."她举起手机屏幕,抑郁症测试量表上刺目的重度评分在轻颤,"今天我在天台真的想死......"
我捻着雪茄剪开古巴茄衣,火星在岳母尖利的骂声中明灭:"晚秋嫁给你十年,青春都喂了狗!"
"十年婚姻价值多少?"我把财产清单推过茶几。
"她婚内出轨并育有私生子,按法律应当净身出户。"
空气突然凝固,林晚秋的抽泣声卡在半空。
"你血口喷人!"她猛地窜起来,腕间卡地亚镯子磕在玻璃茶几上,"子轩是你看着出生的!"
“什么出轨,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这个人渣,这个时候还想往我女儿身上泼脏水?”岳父气急败坏指着我骂道。
“离婚、必须离婚,你这个混账家伙,我简直看错了你!”岳父也骂我道。
我盯着她锁骨下未愈的吻痕,和前世周慕白衬衫领口的口红印是同一色号:"那需要我预约亲子鉴定一下证明吗?"
"啪!"
岳母的巴掌带翻咖啡杯,褐渍在真丝地毯上洇开血泊般的污迹:
"我女儿每天在家带孩子,你天天出差还有脸诬陷她?"
林晚秋突然扑通跪地,染成蜜糖棕的卷发扫过我皮鞋:
"老公我错了,不该用跳楼威胁你..."她指甲掐进我裤管。
"但你不能拿孩子撒气,子轩每次发烧都是你不在..."
"上周三下午三点,"我俯身贴近她发抖的耳垂,"丽思卡尔顿2808房,需要调酒店监控吗?"
她像被烫到般弹开,撞翻了岳父手里的血压仪。电子屏在满地瓷片中闪烁红光,像极了前世病房里的心跳监护仪。
"疯了...你疯了!"岳父拽起女儿往外走,"我们找律师起诉!精神损失费至少拿回60%股权!"
大门被摔得震天响时,我对着猫眼轻笑:"记得让周慕白找好律师——他比我熟悉重婚罪判几年。"
楼道里传来瓷器彻底碎裂的声响。
8.
没想到,我还是失算了,我低估了他们的无耻程度,我居然被网暴了。
天台上发生的一幕被林晚秋提前藏好的相机记录了下来,被发到了网上。
上一世我因为同意离婚,而没有发现他们这一首藏好的后招。看样子他们还真是处心积虑。
妻子一家人在网上卖惨,指着我不关心妻子的死活,甚至于还要求妻子净身出户,瞬间引发全网热议。
妻子和岳父岳母在社交媒体上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网友纷纷对丈我的行为感到愤怒,对我进行口诛笔伐。
**“你还是人吗?妻子抑郁症要跳楼,你居然转身就走?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这种男人根本不配结婚!妻子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选择冷漠,简直冷血!”**
**“去楼下等她?你是等她跳下来吗?你这种人不配拥有家庭,更不配拥有爱!”**
**“抑郁症患者最需要的是理解和陪伴,你却把她推向深渊!你这种人渣就该被全网唾弃!”**
**“岳父岳母发出来是对的,让大家看看你是什么嘴脸!你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妻子都站在生死边缘了,你还想着离婚?你这种人根本不配活着!”**
**“全网都在骂你,你活该!你这种人根本不配拥有幸福!”**
**“你这种人就是社会的毒瘤!妻子抑郁症你不管,还冷嘲热讽,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做人!”
9.
董事会办公室的百叶窗缝隙里,我看到秘书小陈正偷偷删掉朋友圈里转发的《豪门丈夫冷血实录》。
手机在檀木办公桌上疯狂震动,第387个陌生来电显示着"东城精神病院"的号码。
"季总,纳斯达克开盘又跌了5%。"财务总监擦着汗递来平板,"员工论坛有人匿名发您在天台的监控截图......"
我放大照片,林晚秋被P得脸色惨白,我转身进电梯的画面配着血红标题#逼妻跳楼实录#。热搜榜前十里挂着三个相关话题。
"通知公关部,暂时不回应。"我把存着数千条条辱骂短信的云端文件夹加密,窗外无人机正试图拍摄总裁办公室。
"让保安把西南角第三个通风口封了,有记者放了窃听器。"
深夜的私人会所里,戴着鸭舌帽的男人递来牛皮纸袋:"周慕白昨天带孩子在迪士尼,孩子叫他爸爸。"
监控照片里季子轩骑在男人肩上,手里举着钢铁侠面具——和我送他的八岁生日礼物一模一样。
"这是鉴定报告。"法医朋友从后门闪进来,文件袋封口处还沾着幼儿园的卡通贴纸,
"孩子的牙刷和周慕白的烟头,匹配率99.99%。"
正好,这些都是证据,等时机一到,我要让他们万劫不复。
我把证据锁进保险柜时,智能家居系统突然报警。监控显示季子轩正在书房翻找,手里攥着周慕白送的儿童手机。
他踮脚够到最高层文件夹的瞬间,我远程启动了紫外显影灯——那些他看不见的荧光指纹,正在股权转让书上织就蛛网。
我掏出手机,给秘书打了个电话......
10.
周慕白是挑着记者发布会来的。他穿着我衣柜里同款的杰尼亚西装,牵着季子轩闯进正在直播的会场。孩子胸前的校徽别反了,那是林晚秋的习惯。
"季总,给孩子留点尊严吧。"
他把哭闹的季子轩推到镜头前,少年腕上戴着我送他的百达翡丽,此刻正指着全网直播的镜头喊:"我要跟周叔叔过!"
闪光灯暴雨般落下时,我注意到周慕白袖扣闪着微光——纽扣摄像头正将现场画面传送到林晚秋的直播间。
季子轩的眼泪落得恰到好处,和前世拔氧气管时一样精准。
"全网都在看着你呢。"周慕白压低声音,薄荷味漱口水盖不住烟渍牙的焦臭。
"现在签协议,还能落个改过自新的好名声。"
我解开衬衫纽扣,露出锁骨处的疤痕。那是季子轩小时候不小心用美工刀划的,如今还残留着幻痛:
"前几天的君悦酒店2808房,需要我播放消防通道的监控吗?"
他瞳孔剧烈收缩,季子轩突然挣脱他的手扑过来:"坏爸爸!周叔叔才教我玩真人CS......"
我接住孩子顺势捋走他头发,转身塞给安保部长:"送少爷去他该去的地方。"转头对着周慕白轻笑:"亲子鉴定中心的车,比你的保时捷快十分钟到。"
直播信号突然中断前,全网都听见我对着他领口的窃听器说:
"告诉林晚秋,瑞士银行那笔2000万的转账记录,和你们儿子的脐带血存在同一家医院。"
11.
办公室,我按下回车键的瞬间,二十七个蓝V账号同步发出九宫格长图。最先引爆热搜的是圣玛丽妇产院的档案——林晚秋产检当天,周慕白在隔壁男科诊室的挂号记录。
**#豪门毒妇#**的词条下,网友逐帧分析着丽思卡尔顿的监控视频。2806房门开合的0.3秒里,能看见周慕白后腰的玫瑰纹身,与林晚秋锁骨下的印记组成并蒂莲。
"爸爸,幼儿园小朋友说我是野种。"
季子轩突然抱着平板闯进书房,屏幕上是某音百万点赞的变装视频——UP主用特效把周慕白的脸P到我的全家福上,配着《真相是假》的BGM。
我接过孩子含过的棒棒糖塞进证物袋,笑着擦掉他嘴角糖渍:"明天带你去见真正的妈妈?"
话音未落,特别关注的提示音炸响。林晚秋开了泪妆直播,背景是周慕白价值八千万的江景豪宅。
她穿着我们蜜月时买的真丝睡袍,脖颈处新鲜的吻痕在柔光镜下泛着青紫。
"对不起,我只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我只是一个女人,一个被他长期精神控制在家,得不到爱的女人,我只是快已经被太逼疯了。”
她对着镜头展示抗抑郁药,药瓶却被人扒出是维生素伪装。
弹幕突然飘过精神科主任的认证账号:【丙咪嗪药盒2019年就停产了】
我适时放出第二波炸弹:仁爱医院出具的伪造诊断书溯源报告,而签字医师正是周慕白的表弟。
以及周慕白表弟(涉事医生)的执业违规证据,全网瞬间沸腾。
#医学造假#的词条下,有医学生晒出林晚秋三年前的体检报告——心理健康指数优于98%的受访者。
在这条评论下,我展示示其近三年体检报告(其中并无精神科就诊记录)。
抑郁症造假一下子上了热搜。
次日,我又在网上放出了亲子鉴定报告,这下网友的火全都转向了她。
当网友发现妻子此前塑造的“抑郁症受害者”形象实为精心策划的谎言,且其出轨并生下他人孩子的真相被曝光后,舆论迅速反转。
此前同情她的网友深感被愚弄,愤怒情绪在社交媒体上爆发,形成全网声讨浪潮。
**“装抑郁症博同情,背地里出轨生子?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吧!消费网友善良,活该被骂!”**
**“原来孩子是奸夫的,还让老公‘喜当爹’?你和你姘头真是绝配,锁死吧别祸害老实人!”**
**“太可怕了,现在看来之前全是剧本!抑郁症诊断书也是P的吧?为了流量连脸都不要了!”**
**“建议全网封杀这种骗子!利用抑郁症洗白,实则蛇蝎心肠,简直比‘点读机女孩’假癌症还恶心!”**
**“当初帮你骂你老公的网友全是小丑,现在脸疼吗?你的演技不去拿奥斯卡可惜了!”**
12.
"季明远你不得好死!"凌晨五点,第19通来电终于撕破她的伪装。
"你这是要逼死我吗?马上删帖澄清,否则我带着子轩跳黄浦江!"
我望着窗外泛起鱼肚白的天际线:
"记得开直播——用你买给周慕白的那个4K摄像机。"
通话记录显示4分44秒时,特别设置的手机铃声响起。我按下录音键,听见周慕白在背景里怒吼:"那两千万汇款记录怎么会被......"
"老公我错了!"林晚秋突然切换成气音,"都是周慕白逼我的,他说不离婚就曝光子轩的身世......"
我把手机贴近ICU监护仪同款蜂鸣器,让刺耳的警报声灌进话筒:"你听,像不像氧气管被拔掉时的声音?"
“你说什么?这是什么意思?”林晚秋问道。
我挂断了电话,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这一世没有经历后面的那些事情,她当然不知道这个声音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全网推送的《最终声明》弹窗时,她的社交账号正在疯狂掉粉。
公证处钢印覆盖着三份文件:重婚罪立案书,巨额保险追偿诉讼,以及季子轩更名周子轩的户籍证明。
在网友的持续攻击下,她不得不禁言。
暴雨砸在落地窗上,我对着二十八楼狂风大作的夜空举起红酒杯。
此时,在城市的另一边,林晚秋正疯狂打包爱马仕包,而周慕白在隔壁房间往瑞士账户转账——他们还不知道,冻结令会在三分钟后生效。
13.
周慕白江景豪宅的客厅里,三份离婚协议在茶几上铺成扇形。
我特意选了林晚秋最讨厌的龙井茶香薰,前世她总说这味道像发霉的旧报纸。
"你这是要逼死我们母子!"她指甲掐进爱马仕包带,铂金扣划破了鳄鱼皮——上周刚用我的副卡买的。
岳母抓起青瓷茶杯要砸,被投影幕布上的监控画面定住身形。那是她们在苏黎世银行开的联名账户,此刻正显示着1.2亿的转账记录。
"重婚罪判三年起步。"我转动婚戒露出内圈刻字,那是她去年生日时说要去掉的名字缩写。
岳父说:“明远,这件事是晚秋的错,但是子轩是无辜的,毕竟你养了十年的儿子,就算不是亲生的,也有十年的感情不是。”
“而且,毕竟一起生活了十年,在法律上就算是亲生的!”
我冷笑着看着他不说话 ,简直打得一手好的如意算盘。
律师团回应:“根据《民法典》第1073条,亲子关系否认之诉已立案,这是司法鉴定通知书。另外,您女儿涉嫌重婚罪,建议咨询律师刑期。”
接着律师团代表推来第四份文件:"周先生涉嫌教唆伪证罪,这是逮捕令复印件。"
"妈!"季子轩突然从旋转楼梯冲下来,游戏机里传出周慕白的声音:"宝贝今晚住叔叔这......"
录音戛然而止时,孩子腕间的智能手表亮起红光——我送他的十岁生日礼物,有72小时云端存储功能。
林晚秋突然抓起钢笔,手指颤抖,钢笔数次划破纸张,墨迹在签名处洇成血滴状。
她抬头时,我注意到发际线新添的白发:"明远,我希望子轩还叫你爸爸,我会和他一直留在这儿等你原谅......"
"周太太。"我简直想笑,抽出她藏在包里的瑞士机票,挥了挥手。
"今晚十点飞日内瓦的航班,还需要我帮忙通知海关吗?"
看到谎言被戳穿,林晚秋愕然,她可能不明白为什么我什么都知道,她输的一败涂地。
我拿着文件,离开了。
14.
暴雨拍打落地窗时,沈清欢端着咖啡走进来。这位处理跨国并购案的女律师,此刻正将我的私人手机调成静音——屏幕上跳动着第43个陌生恐吓电话。
她发梢的铃兰香盖过了茶香,和着打印机吞吐纸张的节奏,在满室硝烟中辟出一隅清明。
"恭喜季总恢复自由身。"她递来热毛巾时,指尖掠过我腕间疤痕。
监控画面定格在周慕白被带走的瞬间,她弯腰关投影仪的动作,露出后颈淡青色的蝴蝶胎记——和前世ICU窗外掠过的蓝斑蝶一模一样。
我拾起她滑落的珍珠耳钉,金属托还残留着体温:"明早的股东大会,沈律师可否陪同?"
玻璃幕墙外,林晚秋正把季子轩塞进出租车。孩子怀里的钢铁侠玩偶眼睛闪着微光。沈清欢的香水味漫过血腥往事,在雨夜里织成新的茧。
周慕白先是被取保候审,后因为情节轻微,被判缓刑,在监外执行。
15.
半年后。
深秋的梧桐叶落满庭院时,"寰宇新能源"的标书送到了我案头。这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的公司,董事长署名是周慕白表弟另一个表弟陆明辉——前世被周家藏在瑞士的财务白手套。
"他们抵押了浦东三套别墅和苏州园林。"沈清欢将产权复印件推过桌面,最底下压着林晚秋签字的股权质押协议,
"连周子轩名下的教育基金都套现了,总计筹得3.7亿。"
前世我就是被他们所欺骗,签署虚假供应链金融协议,导致集团为十八亿坏账兜底。
今生,他们没有前世离婚时分得那么多资产,周慕白把他的身家也投进来了。就是为了让我上当。
"沈律师觉得呢?"我转向正在查阅条款的沈清欢。她耳垂上的珍珠泛起冷光,那是上周从她发间摘下的窃听器改造的。
"第37条补充协议有问题。"她指尖点在密密麻麻的附则上,
"若甲方未能按期交付石墨烯原料,乙方需按订单总额20%赔偿——这相当于对赌协议。"
我翻开标书第47页,用紫外线笔圈出伪造的德国TÜV认证编号。这和前世导致生产线爆炸的质量文件如出一辙,连油墨渗透的瑕疵都完美复刻。
“无妨,我又不是要真的和他们合作,他们有空壳公司,我们也有”我笑到。
......
16..
"季总觉得怎么样?"陆明辉转动尾戒走进会客室,他身上古龙水混着慕尼黑啤酒节的气味——上周刚陪周慕白从德国"考察"回来。
陆明辉正将一摞泛着油墨味的文件推到我面前。
"寰宇新能源的现金流报表,季总过目?"他刻意翻开第17页,那里用红笔圈出了
"澳洲锂矿预付款12.8亿"——和前世导致我破产的数字分毫不差。
我转动钢笔,让阳光在德国TÜV认证钢印上折射出光斑:
"贵司的应收账款周转率有点意思。"沈清欢适时递来审计报告初稿,"3.6次/年,比行业均值高出400%。"
总得装模作样一番,如果答应的太轻易,鱼儿怎么会上钩!
陆明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这是周家人撒谎时的标志动作。
他当然不知道,三天前我聘请的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团队,已经潜入寰宇在慕尼黑的仓库——那里堆满贴着锂矿标签的普通花岗岩。
"季总说笑了。"他擦着汗打开保险箱,"这是澳洲矿业部的特许经营批文......"
我戴着白手套接过文件,指尖在防伪水印处停顿。这种采用瑞士SICPA油墨的政府文书,本该在紫外线下显现袋鼠图腾,此刻却泛着廉价的荧光绿——正是周慕白在苏黎世地下工厂的仿制品。
不过,我还是佯装激动地拍打合同:"嗯,不错,有这个就放心了,没想到寰宇能拿到澳洲锂矿的独家代理!"
签字笔故意在乙方处停顿,"不过到时候用维尔京群岛子公司签约更方便......"
他瞳孔骤然收缩,这是我特意为他准备的陷阱:维尔京群岛的离岸公司实际由沈清欢舅舅控股,注册地址和周家空壳公司仅隔两个门牌号。
"明天签约仪式,还请季总用维尔京群岛的离岸公司走账。"他开心的递来U盘时,袖口露出梵克雅宝情人桥手表——和林晚秋去年收到的生日礼物是情侣款。
17.
深夜的加密频道里,审计团队负责人正在汇报:"寰宇抵押给银行的澳洲锂矿产权证,经查实是巴布亚新几内亚废弃矿区的作废文件。"
监控画面中,周家会计正在连夜修改电子账本,却不知我们已同步入侵其ERP系统。
我按下对讲机:"让《财经周刊》的记者准备好,明早十点去央行反洗钱局蹲守。"
纽交所开盘的电子钟声响彻交易厅时,我站在全景落地窗前俯瞰陆家嘴。大屏显示明远集团股价暴跌32%,暗盘里周家通过二十个离岸账户建立的空头头寸正在疯狂膨胀。
"可以收网了。"我对沈清欢点头,她耳后的蓝宝石发夹闪过幽光——那是向证监会实时传输数据的纳米发射器。
三分钟后,央行官网突然挂出公告:《关于寰宇新能源涉嫌伪造跨境交易文件的通报》。
几乎同时,澳洲矿业部长在推特发布视频,身后是荒草丛生的所谓"锂矿":"我们从未与这家公司合作。"
交易大厅瞬间沸腾,明远集团的做空合约被大量平仓。
周家杠杆账户开始连环爆仓,陆明辉在直播镜头前瘫软在地——他抵押的三套浦东别墅正在银联法拍网挂出,起拍价仅是市值的十分之一。
18.
"季明远,你这个混蛋,你会下地狱的!"林晚秋冲进办公室时,我正翻阅着司法审计报告。
她抓起一堆文件砸过来,纸张在空中展开,露出瑞士信贷的催债函——因涉嫌洗钱,周慕白海外账户已被冻结。
她很快就被保安人员按住。但嘴上还在不停的咒骂。
“与其在这儿骂我,还不如考虑一下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你们的欠债该如何偿还。”
“你什么意思?”
我按下遥控器,投影幕布亮起实时画面:周家话事人在机场贵宾厅被证监会带走,他手里的儿童书包裂开,掉出伪造的TÜV认证母版。
沈清欢适时递来刑事附带民事诉讼状,被告栏密密麻麻列着周家三代人的名字。
林晚秋看的目瞪口呆。
“周家一大家子都因为你的贪心而破产,他们铤而走险,违规操作想捞一笔,现在被证监会带走,你说周慕白的周家人还会接受你吗?”
林晚秋瞳孔收缩:“老公,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以前那么爱我,你就在原谅我一次好吗?”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就在家当一个家庭主妇,全职太太照顾你的生活。”
“如果你介意子轩,我们把他送给周慕白,我们可以再生一个自己的宝宝。”
“我保证改正错误,保证一定是你的孩子。”林晚秋抱着我的腿,哭着说道
“够了,你不是知道错了,你是看你的生活要完蛋了,舍不得了。”
"顺便告诉你个秘密。"我拾起她掉落的情人桥手表,"你送给陆明辉的这款,机芯里装了北斗定位芯片。"
“把她给我赶出去,以后再放她进来,你们就不用在这儿干了!”我对保安说道。
......
窗外忽然下起暴雨,我听着周子轩在楼下哭喊"要回瑞士",想起前世他拔氧气管时哼的正是瑞士民谣。
沈清欢的铃兰香水漫过血腥往事,在审计报告的封面上凝成露珠。
---
19.
周慕白把烟灰缸砸向林晚秋,烟灰缸擦过她的额角,在墙上砸出一个坑,碎玻璃溅到周子轩的玩具箱上——那是我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要不是你非要套现那笔信托基金!"周慕白扯着领,"现在好了,生个病连医药费都付不起!"
手里的股权质押协议被撕成两半——那是他们最后一套房产的抵押凭证。
林晚秋捂着流血的额头,抓起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砸回去:"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非要用十倍杠杆,我们至于连房子都赔进去吗?"
她脚边的LV包里掉出一叠当票,全是她典当首饰的凭证。
周子轩突然从房间里冲出来,手里举着平板电脑:"妈!我的国际学校学费又催了!"屏幕上是班主任的邮件,提醒他再不交费就要退学。
"找你亲爸要去!"林晚秋歇斯底里地尖叫,"当初要不是你非要买那辆什么......"
"够了!"周慕白摔碎手中的药瓶,"要不是你非要伪造那些文件,我们至于被经侦盯上吗?"
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21.
一周后,雨。
我去市中心参加一个商业聚会,在广场的道路上,我刚下车,恰巧碰见了岳父岳母。
他们打着一把破烂的雨伞,身上的名牌早已换成地摊货,岳母手里还提着菜市场的塑料袋。
"明远......"岳父佝偻着腰,手里攥着降压药,"对不起,我们知道错了......"
他身后的电子屏正播放着周家资产被拍卖的新闻,画面里那套苏州园林正在以底价流拍。
岳母突然跪下来,菜洒了一地:"子轩他...他天天喊着要回碧桂园住......"她枯槁的手抓住我的裤脚,
"我们知道晚秋对不起你,但孩子是无辜的......"
"我们老糊涂了......"岳父小心翼翼的开口,"你看在子轩叫过你十年爸爸......"
我举起手机,屏幕亮起周子轩在少管所时的画面:"我姓周!那个姓季的早该死了!"他腕上还戴着我送的电话手表,正被狱警强行取下。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岳父岳母尴尬的不知所措。
沈清欢撑着黑伞出现在雨幕中,她今天戴着那对珍珠耳钉。司法拍卖行的LOGO在她平板电脑上闪烁,画面里正在竞拍林家祖传的翡翠屏风——二十年前我送给岳父的寿礼。
我没理会站在岳父岳母,和沈清欢离开了这两个人。
"周慕白涉嫌转移医疗资金,半小时前在机场被捕。"
她把刑事裁定书贴在平板屏幕上,逮捕令编号与前世我的死亡证明编号相同。
“但是他突然发病,被紧急送往医院,就在我们开会地点的旁边。”她给我指了指,果然看见有救护车上上下下。
22.
"明远......"林晚秋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她额角的纱布渗着血,真是晦气。
"真的是你,我知道错了......"她手里攥着我们的结婚照,"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
我举起手机,屏幕里是她三周前发给我的微信语音:"......你们季家活该断子绝孙!"她的诅咒在会议室回荡,与此刻的哀求形成讽刺的对比。
“明远,对不起,我,我......” 林晚秋语无伦次,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人往往这样,得到时不珍惜,失去了才后悔。可惜晚了。
雨越下越大,沈清欢的举起的伞沿垂下雨帘,将我们隔成两个世界。
林晚秋哭着跑回去医院去了。
我最后看了眼医院急救室的方向,那里映着林晚秋癫狂抓挠周慕白脸,被警察阻止的画面。
“走吧,这一切和我无关了。”
转身时,口袋里的婚戒盒轻轻硌着——里面刻着新公司的上市代码,和我们重生那天的日期。
这一世,我终于有不一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