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钟若灿撑着浴缸站起来，身上穿着参加晚宴的吊带晚礼裙。
刚才泡在泡沫里，很像不着寸缕在沐浴，直到现在，完好的衣物和脖子上的淤青才暴露在警员眼前，一看就不是自愿。
钟若灿没有受害者的惊惧不安，面无表情擦干身上水珠，回头望向眼巴巴盯着自己的小女孩。
亲了她一口，还叫她妈妈？到底什么情况？
“灵灵？”
“嗯嗯！”
灵灵很开心，看到妈妈把手递过来，赶紧把小手放在了妈妈的掌心里。
钟若灿牵着孩子走向领队：“她认错人了，你们带她走吧，狗仔会追着我咬，我要先走了。”
领队默默叹了口气，遇到云氏总裁强迫，不仅不敢闹大还要躲娱记，也挺惨。
受害者不报警，领队只能出于道义帮她一把：“我们下去帮你拖一会儿记者，不过灵灵坚称你是她妈妈，你把孩子带回去问清楚吧。”
“嗯？那......谢谢。”钟若灿很少受人善待，努力挤出善良微笑，就不怎么熟练。
两名警员离开后，钟若灿在房间找了一圈，在衣柜找到了一套全新高定秋装。
云赫这种人就会坏事做尽再给点小恩惠，恶心，但没必要跟衣服过不去。
钟若灿换好干净舒适的衣服，把湿透的晚礼裙塞进口袋，一手拎着，一手拉起灵灵往外走。
刚走出安全通道，酒店经理匆匆跟了出来，拦着她不让走。
“站住！你去跟记者说清楚，是你主动勾引总裁未遂，还拿烟灰缸打伤他！”
经理恶狠狠地指着钟若灿的鼻子，眼里满是轻蔑的威胁。
“最好老实点，要是敢胡说八道连累大小姐，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钟若灿皱了皱眉，给她下药的人不是云赫吗？跟云大小姐有什么关系？
还没来得及质问，经理就再次威胁道：“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这个来路不明的野种考虑，你不想她死得不明不白吧？”
他语气嚣张，眼里满是轻蔑的鄙夷，明明只是酒店经理，硬是凹出了王八之气。
钟若灿气笑了，美眸流光潋滟间，冷艳绝美的脸在楼道声控灯中忽明忽暗。
“你说的烟灰缸，是指你手上的这个？”
“知道怕就好！”
经理见她若有所思，以为威胁起了效，把烟灰缸强行塞扫了她手里。
钟若灿乖乖接过，漫不经心地掂了掂重量。
“挺会挑，是很适合砸人。”
哐！
经理一句“识相”还没说出口，钟若灿就把烟灰缸砸向他头顶，力度拿捏得不轻不重，刚好让他血流满面，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啧，真不经打。
“妈妈。”灵灵伸出小胖手，轻轻扯了扯钟若灿的衣角。
钟若灿一愣，糟糕，忘了有小朋友在场。
“首先，我不是你妈妈，其次，我这叫正当防卫哦，因为他丑得我眼睛疼。”
“嗯嗯，妈妈做得好，只是要擦掉指纹啦。”
灵灵伸出胖手手，指向她随手丢在地上的烟灰缸。
妈妈是暴力笨蛋美人没关系，气运被偷走也没关系，她帮妈妈把气运抢回来，再当妈妈的智囊小帮凶。
灵灵双手交叠在圆滚滚的肚子前面，小祖宗式端庄微笑。
钟若灿：？
怎么感觉被小屁孩宠溺了？
钟若灿蹲下来，哼哧哼哧擦起了指纹，至于称呼，她也没时间跟小朋友纠正了。
“妈妈。”
“嗯嗯？”
“他右边裤子里有钱包。”
“宝贝，我不缺钱。”
钟若灿好笑地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肉嘟嘟的，手感真好。
灵灵羞赧地用脚尖划了划地面：“他钱包里有一张电话卡，妈妈收起来，以后会有用哒。”
钟若灿狐疑地翻了一下经理的右边裤兜，果然摸出了一个钱包，里面没有现金，只有两张银行卡、身份证和一张小小的手机卡。
“真的有！你怎么知道？”
“掐指一算万事知。妈妈，先回家吧。”
灵灵再次背起小胖手，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智慧的光。
门外传来记者的声音，钟若灿顾不上多问，收起手机卡，擦掉钱包上的指纹，抱起孩子往楼下跑。
在灵灵的指引下，钟若灿顺利避开记者，来到一个没人的公共健身区坐着打电话。
“大哥，可以来接我吗？喂？”
钟若灿尴尬地看了看灵灵。
“挂了，可能在忙。”
“大舅舅在研究癌症药物，没关系的啦。”
灵灵很懂事地拉住钟若灿的手，反过来安慰她。
“妈妈别生大舅舅的气，他的思维不一样哒。”
“嗯，不生气。”钟若灿今天接二连三很想哭。
就算灵灵来历不凡，她也不该靠一个小孩子来安慰保护，是她该保护灵灵才对。
钟若灿把酸涩的眼泪憋回去，她是家里的强，她不能哭！
“灵灵，你不可以在外面说‘掐指一算’的事，很危险。”
万一被带去研究，搞不好被做成小宝切片，放在显微镜下面看细胞，太可怜了。
灵灵点点头：“除了家人，我谁都不告诉。”
钟若灿捏了捏她脸蛋：“真乖。”
白捡了一个神奇宝贝，钟若灿还是很困惑：“灵灵，你从哪儿来？为什么说我是你妈妈？你真的确定吗？”
灵灵握紧她一根手指，仰头笑得很甜。
“我从山里来，专门来找妈妈。我算卦很准哒，而且妈妈就算变成毛绒绒的野人，也是我没有血缘的亲妈妈，才不会认错。”
钟若灿：“......”实在是感动，就是听着这么古怪呢。“好吧，我先叫二舅舅来接我们回家。”
灵灵用脸蛋蹭了蹭钟若灿的手臂：“二舅舅在骂人，不会接电话，妈妈，我们坐小汽车好不好？”
钟若灿毫不怀疑灵灵的掐算，二哥确实每天都在跟人吵架，不接电话很正常。
“好，坐小汽车。”钟若灿再次牵起她的小手，打算往出租停靠点走，衣角又被拽住。
灵灵指着公共健身区外停着的黑色轿车：“妈妈，那里有小汽车！”
钟若灿看清了车牌，背脊一僵。
怎么是他？
“这车配不上我们尊贵的臀，我们坐那边的彩色小汽车！”
钟若灿试图糊弄小不点。
灵灵望着钟若灿，认真给她科普：“妈妈，这个车车是幻影，彩色小汽车是出租车。”
说好的刚下山呢？这么难糊弄！钟若灿讪笑着摸了摸鼻子：“哦？是吗？我们就坐出租车吧，彩色多鲜艳啊。”
灵灵叹了口气，转身背对着钟若灿，留下一道圆嘟嘟的背影，胖手在袖子里掐算。
打车的命运轨迹：妈妈跟记者吵架、抓拍到暴力画面、被坏蛋陷害进监狱、坐牢第三天暴毙。
坐黑车车的命运轨迹：甩掉记者，回家吃上香喷喷的三菜一汤和蛋炒饭。
钟若灿看着她圆润的背影，有点想笑：“生胖气了？”
那边的车突然打开后座车门，一道单薄身影走下车，拿着手机低着头。
钟若灿的电话震动，来电显示：狗七。
犹豫片刻，还是接了电话。
「若若，过来。」声音病恹恹的，没什么力气。
“徐霁初，我们已经分手了。”钟若灿语气平静，没有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