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冬月十五,天刚擦黑。
天空灰蒙蒙的,雪花飘飘洒洒落在了大地上。空气中带着一股压迫到让人喘不上气的窒息感。
“哗啦”一声响起。
像是在这压抑的氛围中划出一道口子般。
一个身穿军绿色背心的男子用力抱着一个女子从结着冰的河水中艰难的往岸边走。他每走一步都会皱一下眉头。冰冷的河水穿破皮肤直往骨头里面钻。
“哎呀,这不是姜家丫头吗?怎么落水了?快来人啊……”突然岸边有个大娘惊呼出声,紧接着立马转身往村里跑去叫人。
沈均驰凝眉看了一眼跑的飞起的大娘,最终奋力将水中的女子拉上了岸。
姜家。
姜念头痛欲裂,努力睁开了双眼。
入眼可见的是陈旧到泛着一股泥土味道的房屋。
她挣扎着坐起身来,便看到房间里除了身下这张土炕之外,便只有一个写字台,一把看起来摇摇晃晃的椅子和两节朱红色的墙柜。
这是哪?她不过是在公司组织的团建,游泳项目中呛了一口水,怎么到这儿了?
姜念诧异的低头看向自己有些干瘪的身体。
她这是……穿越了?
还没来得及整理自己的思绪便听到外面一阵嘈杂的辱骂声。
“姜念,你个小贱人,你给我出来。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学会勾搭人了。我老婆子活这么大岁数就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趁着我家亚成不在家,大白天的就和人家搂搂抱抱,整个身子都被人看光了去,真是没皮没脸。”
骂人的是个老太太,听声音就知道中气十足,恨不得嚷的十里八村都能听到这话。
“张大美,闭上你那张喷粪的嘴。你再朝我闺女泼脏水我撕了你。”姜母何如梅从房间冲出来,手里拿着一根烧火棍。
刘母张大美在村里是个混不吝,可是当年也没在何如梅手上讨过半点便宜。
只是如今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人,又一想到自己那出色的儿子。张大美的脑子里就直充血。
知子莫若母。
她早就知道儿子看不上姜念了,只是碍于名声这才拖到了大学毕业。如果再拖下去可是会误了自己抱孙子的。
今天一大早当她听说姜念昨个被一个男人救了后,她便是一阵喜上心来。
真是瞌睡了送枕头,只要是姜念这丫头名声坏了,就不愁这婚退不了。
“呦,何如梅,说到你的痛处了是吧。你闺女做得出还不让人说吗?
我家亚成可是这整个后河乡唯一的大学生,如今已经是机械厂的技术骨干了,以后就是妥妥的城里人。
你家老头子就是看中我家亚成以后有大出息,才会在死前苦苦哀求他答应你家这门亲事。
如今你这闺女成了破鞋,就是给我儿子提鞋都不配。
别废话,退亲!”
何如梅被她气得眉毛都快跳起来了,她拿着烧火棍子指向张大美,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现在说不配了。
当初我家姜念她爸拼死从熊瞎子手底下救你儿子,可是连命都丢了。
你儿子刘亚成上大学没钱,我闺女省吃俭用月月把钱票给他。
怎么着?这刚上班还没当上城里人就想悔亲了?
乡亲们给我们评评理,哪有这么狼心狗肺的人。
想悔亲还不算,还要往我闺女身上泼一盆脏水。”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更有点头附和的,暗戳戳的说着刘家的忘恩负义。
张大美一看这舆论不太对劲啊,铁青着脸连忙说道:
“何如梅别想颠倒黑白。
你闺女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农村丫头,就是配不上我老刘家的独苗苗。
你看看你们这个后河村第一穷的破家,能有啥钱票给我儿子。
你趁早死了让她嫁进我刘家大门这个心,别再白日做梦了。”
话刚说完,众人便看到门边倚着一个淡蓝色身影。那不是姜念又是谁。
何如梅脸色铁青,知道闺女脸皮薄不会跟人争辩,连忙心疼地说了一句,“闺女,赶紧进去!”
房间里听了半天,姜念算是听明白了。
合着她就是张大美骂的那个勾搭男人的小贱人呗!
还是个无私奉献钱票给男人把自己饿的面黄肌瘦的舔狗?
原主能忍,她忍不了!
转身走进了堂屋里,然后四下搜寻着。一下便看到了墙边有个大水缸。
拿起用半个葫芦做成的水舀子用力舀着水,直到一盆水舀满。
她扔了水舀子端着盆子便往外走。
看着张大美嘴巴一张一合,“就知道这丫头没脸见人,看见我跑的比兔子都快……”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整,姜念便猛地扬起这一盆水对着张大美的脖颈处便浇了下去。